怎样平衡发展与保护的矛盾?如何在保障原住民利益的基础上,保持生态环境和物种多样性?这或许是可持续发展实践从规章走向实践中碰到的最大“障碍”。为了推动科学在生态保育和环境保护中的应用,公益机构阿拉善SEE西南项目中心联合云南省内民间机构以及云南信息报,共同发起“云南生态保育系列沙龙”。从一月开始,每月最后一个星期六在翠湖上演,邀请环保生态领域杰出科学家,向公众科普生态保育知识,并和当地公益组织一起探索实现可持续发展的更多方式。
生态巨变
纳帕海正由湖滨沼泽变草甸
“云南的动植物种类占全国的1/2,是中国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省份,也是全球25个生物多样性优先重点保护区域之一。在云南进行生物多样性保育能做的太多了。”带着185页PPT,国家高原湿地研究中心首席科学家、云南省林业科学院院长杨宇明,以“云南生物多样性特征及其保护与利用”作为主题,开始了整个“云南生态保育系列沙龙”的第一讲。
在杨宇明看来,地理位置、大气环流、地形地势等来自于大自然的馈赠,福泽云南,让这块坐落于横断山脉上的高原,拥有了其他地区难以比拟的的生物资源。然而,虽然云南生物资源“底子”不错,但因为贫困、无序开发、污染、水土流失、非法打猎、伐木等等因素,云南的生态保育现状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杨宇明向在场观众展示了一组从1999年到2005年,小湾电站所在地,水体以及周围山林的变化图片。短短6年时间,覆满植被的青色山坡,被一片光秃秃的土黄色斜坡代替,原先宽阔得甚至能倒映天空云彩的蓝色河水,则变成了细细的黄色水流。与此类似,这几年备受游客喜爱的高原湖泊湿地、香格里拉著名景点纳帕海,也在人为干扰和自然因素的影响下,发生快速的演变,湖滨萎缩或消失,功能退化,由典型的湖滨沼泽,变为陆生草甸。
而这些出现在照片上触目惊心的环境变化,仅仅只是云南生态系统退化过程中的冰山一角。
如何保护
真正的保护必须是可持续的
《世界自然保护纲要》中提到,“广义的保护应该包括持续利用在内”。换句话说,所谓生态保护并不是简单粗暴地禁止原住民获取生活资料,比如让以伐木为生的森林居民放弃砍树,自断生路。而是通过科学手段帮助原住民与所在环境同存共赢,放弃获取以破坏为代价的利益,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
而成立于2011年的阿拉善SEE西南项目中心,经过三年的实地实践后,也慢慢摸出了一条“保护与可持续利用”并重的路子。
据西南项目中心秘书桂国栋介绍,“长江第一湾的生态保育”是西南区的主要目标任务。长江第一湾区域拥有绝佳的高山原始林资源,然而滥砍乱伐现象也尤为严重。
“让习惯了过年花钱砍几棵树,孩子上学砍几棵树的当地村民,主动放弃这笔收入来源是不现实的。所以我们做生态保育的前提,是要保障生态保护者的生计收益。”桂国栋说,我们的企业家认为,如果提高森林单位面积的经济价值,那么农民就会自发地保护森林,退耕还林,通过这样的方式实现村民增收和环境保护共赢。
保护之路
把科学技术带到田野
“濒危药用植物保护项目”是“长江第一湾高山原始森林项目”2014年的最新进展,该项目与中国科学院丽江高山植物园合作,实施区域在丽江老君山。
老君山植物资源丰富,有红豆杉、榧树、三尖杉、水青树、黄杉等濒危孑遗植物,同时还是云南最著名的“药材之乡”,盛产云木香、当归、天麻、独定子、重楼等上百种药材。然而由于当地人专业知识的匮乏和对市场动向把握的偏差,乱挖乱种,对当地原生环境造成了极大压力,让许多药用植物甚至是老君山特有的濒危植物,离灭绝的红线越来越近。
而SEE西南项目中心所做的,就是请科学家们把成功试验的科学技术推广到民间带到田野,手把手教当地农民们应用科学育种种植,如何在保护环境和资源的同时,提高农民收入养家糊口。
西南项目顾问,香港中文大学学者萧今举了这样一个例子:“因为药理活性强,临床应用范围广,老君山特有的濒危药用植物滇重楼和独定子是白药的主要成分,长期遭受掠夺性采挖和不规范种植,导致野生原种成为濒危物种。而村民种植的品种杂乱,药效和质量不符合要求,卖不起价格,也没有药厂收购,农民无法获益。我们的项目今年请科学家亲自筛选药效好的正宗滇重楼种子,以科学技术育苗来缩短成苗期。以往两年多才能成苗移栽,如今六个月就能成苗移栽。农民按照科学栽种技术种植滇重楼,可以较少叶斑病和腐根菌,就能顺利进入市场并具优势价格,而这个物种也因此能重返老君山森林原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