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国家部委中新设独立能源部的呼声也是一浪接一浪。唯一认为能源危机和能源政策危机都是伪问题的是著名经济学家巴曙松。他认为由于欧美在石油等能源消费上占的比例远高于中国,他们不会容忍能源产品价格长期处于高位,“真正应该关心的是铁矿石、铜等工业原材料对进口不断上升的依赖度,这才是中国独有的硬约束。”
金·哈伯特——这个世界上第一位像《皇帝的新衣》里的小男孩那样说出美国本土石油供应走向萎缩的人,建议跳出中国看中国。他的学生不久前与地球物理学家、能源分析师一起发出预言全球的石油供应已过顶点,能源危机不是危言耸听。
西蒙国际的首席执行官,布什政府的能源政策顾问马休·西蒙不相信技术进步会拯救能源危局,“很多人热切期待石油钻探等领域的技术革命,比如三维地震技术、水平井钻井技术、多边油井合采、深海生产技术将轻松保持供应量增加……但事实上是,正是技术革命造就了可怕的衰竭速度。”
马休同样对政府与能源公司积极实施的能源多样化策略表示出保留,很多国家的能源重心正朝天然气转移,但这很可能会导致一个问题,即第一次原油危机慢慢克服之后,能源和电力企业会“赐予”人类第二次危机。
而科林·米莱斯的老下属,现绿色和平国际气候变化项目官员罗宾·奥克力则对发展中国家出现的另一种趋势表示担心:加强对煤、重油、沥青砂、油页岩这些燃烧时大量排放二氧化碳的利用“势必将进一步加剧已经很危险的地球气温升高的趋势,最后反过来又刺激空调这些产品的恶性使用。”
中国新能源公司的IPO浪潮
根据日本权威能源机构测算,按已探明能源储量和可开采年限计算:世界石油储量为10195亿桶,可开采43年,而高成本油田可供人类开采240年;天然气埋藏量为144万亿立方米,可开采63年,高成本气田可供开采452年;煤炭10316亿吨,可开采231年:铀436万吨,可用72年。
而按科林的看法,即便是最贪婪夸张的石油公司,都会对“壳王”刘梦熊的《马达加斯加石油地质条件评价》报告有质疑——刘在能源困局话题最炽热时抛出了一个发现——有21.2亿吨远景储量的石油区块——大致相当于大庆油田高峰期年产量的40倍左右。科林认为:“这种炒作,对投机家有价值,对建设可持续能源安全的国家没什么意义,小水电、风能和太阳能等可再生能源才是中国和世界的未来。”
以氢为例,它是宇宙中质量最小、分布最广的气体,如用作能源,将成为“永远的燃料”。乐观的估计是,未来几年内计算机革命将和通讯革命、氢能源革命结合到一起,形成强大的网络;研发和应用端而言,氢燃料电池已经进入商业化生产,人们把它安装在工厂、办公室、百货大楼和家庭中,用于发电、照明和供热。“在上海和武汉的高等院校中,开发以氢燃料电池为动力的小轿车、公共汽车和卡车已有相当的进展。”说到这儿。幽默而又不甘心的科林又补充了些风力发电在瑞典远海、英国近海和西班牙大陆上取得的突破。
事实证明,这是一条可行之路,《可再生能源法》获全国人大常委会表决通过后,中国的太阳能公司不断借势冲击纳斯达克:无锡尚德的施正荣,从科学家变成企业家的故事,不仅让他成为人气明星,更照亮了很多人的梦想前路。截至2007年3月,已有多达6家中国太阳能公司赴海外上市;而包括天威英利、江西赛维LDK和南京中电光伏等3家公司正筹备第三季度的登陆纳市,总融资额超过11亿美元。
“中国新能源公司的IPO浪潮出乎很多人的意料。”绰号是“风险投资之王”的约翰?杜尔笑称可再生能源不知道什么时候迎来了社会各阶层的空前关注,从环保主义者、汽车制造商、农民、安全和能源自立的支持者,直至福音派教徒。
当然,新兴行业的发展需要巨额资金作为动力。过去几年里,一如雷曼兄弟执行董事约翰?威池所评,风险资本家、对冲基金、投资银行、公共养老基金,甚至包括那些一向行动迟缓的保险公司,已把数十亿的资金投向了乙醇、燃料电池、能把葡萄糖转换为塑料的微型颗粒、环境友好型杀虫剂等生产商那里。
而中国官方高层也直接介入到最精尖的国际合作里去。中国已加入由美国、欧盟、日本、韩国、俄罗斯参加的国际热核反应堆合作计划(ITER)。这个被称为人造太阳的项目不仅因为1.3万亿日元的巨大投资引发极大关注,更因为如能在未来50年内开发成功,将在很大程度上改变目前世界能源格局。开源是一方面,节流是危局出路里的另一面。彻底改善中国的能源消费结构,抛弃高消耗、高污染、低效益的粗放型经济增长模式,走集约利用资源的新型工业化道路,这都属于大处而言的“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