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历史上看,美国每位总统竞选承诺的目标远远超过他们的能力范围。鉴于本届立法机构与国会很可能出现前所未有的分裂与分歧,当选总统便更难以斡旋。
在华盛顿任职已半个世纪的乔·拜登(Joe Biden)一直以善于妥协和达成协议而著称。以众望所归者的身份赢得了总统大选的同时,他还提出一些美国历史上最进步的政策议程。很少有哪个领域能像气候变化、清洁能源方面存在结果和潜在利益冲突,而且美中的多边竞争还在日益加剧。
尽管拜登倡导“绿色新政”的全面改革未必能全部实现,但他已明确表示,应对气候变化和促进清洁能源,未来将是他的首要任务。他的过渡团队已宣布上任就重新加入《巴黎协定》的计划,并且到2050年使美国实现净零碳排放国的目标。
但是,华盛顿的一些观察家担心,为了应对气候危机,拜登政府可能会削弱美国与中国竞争的能力。在某些政客看来,为了在伊朗核协议和巴黎气候变化协议上获得中国的合作,美国没有充分限制中国。随着美国再次致力于对抗气候变化,有人担心政府会再次以牺牲美国及其盟友的利益为代价,向中国做出太多让步。
考虑到美国政府在过去四年对中国态度和政策发生了令人震惊的转变,很难想象拜登会冒着在美国国内和其盟友之间产生政治后果的风险而对中国采取和解行为。
虽然,很多人认为过度依赖以中国为中心的供应链可能会构成国家安全威胁。但对于绿色能源基础设施的组成部分却不能如此下定论。对于拜登政府来说,要实现其气候目标,可能需要依赖并信任中国。
要理解这一困境,只需看看锂离子(Li-ion)电池。普通消费者可能会在智能手机和笔记本电脑中认识它们,但锂离子电池还用于电动汽车(EV),以及为不稳定的间歇风能和太阳能提供储能容量。
目前,中国在锂离子电池生产能力中占据主导地位。而且,中国是世界上许多商品的制造和装配中心,在锂离子电池的原材料及其精炼方面也处于世界领先地位。事实上,中国目前生产的用于电池的“稀土”原材料高达80%,这对于一个经常不得不依赖贸易伙伴来满足其对资源巨大需求的国家来说是不寻常的。
中国在整个电动汽车供应链中的显著优势之一是特斯拉公司决定增加其在中国投资。尽管中美关系的弱化已经导致许多美国公司重新审视他们在中国的业务。特斯拉在上海郊外新建的超级工厂(Gigafactory)已经开始将其Model 3轿车出口到欧洲,并有可能很快生产100%中国制造的汽车。
在推动美国汽车电气化的努力中,中国企业也发挥了核心作用。总部位于深圳的电动客车制造商比亚迪(BYD)在北美市场大举投资,在美国和加拿大都建有工厂。2019年12月,他们宣布与洛杉矶运输部(Los Angeles Department of Transportation)达成一项协议,提供130辆K7M巴士,这是当时美国有史以来最大的单笔电动公交车订单。
考虑到中国在市场上的主导地位,在不危及国家安全的情况下推进美国的清洁能源转型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中国可能是整个电动汽车和锂离子供应链上的头号强国,但美国及其在欧洲和太平洋地区的盟国要以目前的或潜在的能力建设一条除中国之外(或至少不依赖中国)的清洁能源供应链。
然而,协调和扩大这样的供应链将需要时间、资金和重要的谈判,无论是在华盛顿还是在海外。为了使拜登政府的清洁能源愿景成为现实,通过中国,价格可能会更便宜,更快而且更容易。